想起来今天晚上的音乐会,上半场贝多芬第三钢琴协奏曲,斯坦威琴的轰鸣声至今仍在我的耳边回响.下半场理查斯特劳斯的阿尔卑斯交响诗,更是让我平生第一次有了对音乐的幻想.
想起来一个指挥家回忆自己小时候被父亲带着去听马勒第二交响曲,那是他第一次听交响乐,在现场被震撼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他从此立志要做一个音乐家.今天晚上,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二十年,那我就是一个更加彻底的空想家.阿尔卑斯交响诗,好像为旧金山这座城市量身定做一般.它绚丽,好像阳光洒在半岛上分散开来的无数的三棱镜的眩晕,它优雅,好像横跨大陆和岛屿的桥笔直更挺的矗立在纯粹的蓝天和多变的蓝色大海中间.
我就要爱上这个乐团.
今天晚上也是第一次明白钢琴家在巅峰水准的年龄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我有语言可以描述.比如夜晚海的对岸火花一般跃动的光,分不清是船还是灯塔.又比如坐车在雨夜穿过满是霓虹的街,从车窗玻璃看到外面世界.也许是夜最深的时候桌子上的台灯突然绽放炫目的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的那种白.
不可避免的会把今天晚上的Daniel Harding 和 Pablo Heras-Casado 对比一番.年龄相仿的两个人,似乎连成名的时间都差不多.单说两场演出,Harding 今晚的曲目阿尔卑斯交响曲,似乎是要胜过 Pablo 的勃拉姆斯第一.其实从上半场和 Lewis 合作贝多芬第三钢协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 Harding 的那种从容不迫的风格,对作品的调度成竹在胸.而事实时,下半场这首施特劳斯的以”乱”出名的作品,在他的打理下变得井井有条又热闹非凡,像一条奔腾的大河,波澜不惊处风光尽显,隐隐的感觉到大师风范.
回忆下 Pablo,似乎更侧重于调动乐团的力量来实现色彩的变化.尤其是末乐章,他把自己的想法融入到了对作品的诠释里,但总是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急促,”激情,坚定,游走在失控边缘”.当晚对 Pablo 最深的印象,是他在台上如舞蹈一般的指挥动作.作为传闻中潜在的下任总监人选,他太想要好好的在旧金山人面前表现一下了.不过他还有机会,下个乐季他还会来旧金山,演出拉威尔的作品.
如果把他们两个和 MTT 对比,那我觉得更多的是对乐团的影响力的不同.MTT 那夜演马勒的第五交响曲,足足用了80分钟.乐团在演出中对节奏感的诠释,更像是和指挥心心相通的结果.他们都愿意花如此长的时间来演这支乐曲. MTT 站在台上,你能感受到他的个人魅力是如此强大.他已经有足够多的资本来随心所欲的安排乐曲的演出.在一些缓慢的部分,”像一头巨大的鲸鱼,慢慢的在海里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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