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看见关于发烧的网文,能对上号吗?
那些年,为音响和唱片“发烧”的人https://image.thepaper.cn/publish/interaction/image/2/742/823.png向度文化向度文化官方澎湃号
2018-10-07 10:32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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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欧南爆棚、音场、胆机、威尔金森、刘汉盛、曾德均、关乃炘、黑教堂——这些名称(字),对不熟悉90年代“发烧热”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头雾水,但对经历过这个时代的“发烧友”来说,恐怕会会心一笑,想起很多当年美好的往事。爆棚与音场是形容音响的表现力;胆机是电子管功放,而曾德均、关乃忻则是当时制造胆机的第一批名家;威尔金森是英国DECCA唱片公司的金牌录音师,在“发烧友”圈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刘汉盛是台湾《音响论坛》杂志的总编辑,当年他的文章和观点,在“发烧友”圈中有着呼风唤雨的影响力;《黑教堂》是一张著名的发烧唱片,当年可谓是“发烧友”圈中的《圣经》。大陆的“发烧热”受港台地区影响。90年代初,当高级的音箱和激光唱片,开始陆续进入大陆市场后,这股突如其来的发烧热,便开始在这里迅速蔓延。当时大陆地区号称有四大“发烧”重镇,分别是广州、上海、北京和四川成都。广州由于毗邻港台地区,近水楼台先得月,信息快、资料多,实际上是这股“发烧热”中的领头羊。唱片、音箱和音像书籍多是在广州出现后,传入到上海、北京。领风气之先,当年广州的《音响世界》是大陆第一本音响和唱片的专业期刊,差不多一面世,就被热情的“发烧友”抢购一空。紧随其后的成都也出版了《发烧友》杂志。为分一杯羹,上海的中图公司也赶紧招兵买马,不无粗糙地推出了《现代音响技术》,北京也出版了《爱乐》杂志。这些杂志在当年可以说是争奇斗艳,是“发烧友”趋之若鹜的抢手刊物。而当时所谓“发烧“四大重镇,和这四本刊物的推波助澜是分不开的。时过境迁,从现在来看,“发烧热”其实是个被煽动起来的狂欢节,和80年代诗歌热如出一辙。它维持的时间同样并不长,从90年代初发芽到式微,前后10年时间都不到。我当年在上海一家音乐公司工作,负责唱片的策划、宣传和电台节目制作,是这场“狂欢节”的亲历人,也是参与者。所以对“发烧友”还是多有了解的。“发烧友”是一批盲目并快乐着的人群。说它盲目,是因为绝大多数“发烧友”缺少音箱和音乐知识,凭着一股被煽动起来的热情,认死理,认歪理邪说,乐此不疲。对于“发烧友”这种过度的热情,很多专业的音乐人士不理解,甚至觉得纳闷,好笑,但我本人并不这么看。从业人员得天独厚的优势,使我知道,音箱的好坏,对音乐的还原有着天壤之别,好的音箱就有好的音乐表现。而用廉价的组合音箱听音乐的人,当然不理解“发烧友”追求音响效果的狂热。当然,商家出于商业考虑,制造出很多非音乐性的音响噱头,只是请君入瓮的把戏罢了。其目的当然是为了销售它的产品,而不是真正为音乐考虑。当时很多“发烧友”受港台地区的文章影响,神经兮兮的,不关心音乐表现的“发烧友”大有人在。不少“发烧友”只是追求唱片里演奏家的呼吸声,翻乐谱声。更有甚者,甚至有人认为,在功放上放一把菜刀,能提升音乐的质量,使音乐更加悦耳。种种奇谈怪论,在当时的确非常多。而这种无稽之谈的鬼话,信奉的人还不在少数。1998年,我脱离这个行业,开了一家小餐馆,亲耳听到当年上海申花足球队的边锋吴承瑛,在我饭店里和朋友大谈这种道听途说的神话传说,惹得我低头偷着乐。当然,他并不知道,我曾经就是干这个的。“发烧友”神经兮兮的毛病大多是被暗示的,是一种心理作用。其实差不多价位的音箱器材,所表现出来的音响效果相差无几,根本不值一比。尤其是中低价位的音响器材。说句诚实的话,一张100元左右的正版的唱片和一张10元的盗版碟,在低价位的音箱上,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当年的“发烧友”人群中,分“软件派”和“硬件派”。“软件派”追求音乐表现,他们更关心演奏家的水准,唱片是否上过“三星企鹅榜”、是否被美国TAS评为发烧名片等。所以,对唱片的版本特别关心,这是文化修养比较高的一个群体。但也有些唯名人是从的“发烧友”,本身不懂音乐,只追求明星。你告诉他这是卡拉扬的版本,他即刻掏钱。你说这是福特文格勒的版本,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硬件派”就有些神经兮兮了,只追求器材的音响效果,对于演奏家的好坏是不关心的。“硬件派”多是些认死理的顽固分子,把能在音响中听到呼吸声,乐谱掉地声,视为平生至乐,大呼过瘾。而一般专业的音乐人士瞧不上的,多是这种“发烧友”。除了追求音响器材外,“发烧友”最关心的就是发烧唱片了。简单的说,发烧唱片就是录音质量好的唱片。上面提到的DECCA的录音师威尔金森,就是发烧唱片大师,他是模拟录音时代最杰出的录音师。到了80年代以后,数码录音开始流行,音质比模拟录音更清晰和逼真,但音色偏硬,不及模拟录音来得温暖、人性。其实每一次技术的进步都会失去一些美好的东西,好比城市的进步会失去美丽的田园风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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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何训田作曲,朱哲琴主唱的《阿姐鼓》唱片,被称为“在世界范围内真正有影响的一张中国唱片”。
除去国外的那些著名的发烧唱片不说,来说说国内的吧。90年代初,最出名的发烧唱片就是香港雨果公司出版的刘星的《一意孤行》和何训田的《黄孩子》。一张是纯器乐,一张是朱哲琴的人声专辑,这两张唱片在“发烧友”圈中是如雷贯耳的名盘。相信现在拥有这两张唱片的人,还会回忆起当年饱满低频的震撼,那种人工刻意制造的美好时光。乘着发烧热的这股热情,在《黄孩子》后,何训田制作了《阿姐鼓》。而我所在的公司先后为刘星制作了《孤独神》《湖》等专辑。但由于公司财小力薄,不及《阿姐鼓》被华纳公司这种财大气粗的公司包装宣传,发行量远远不能和《阿姐鼓》相比。而当年《阿姐鼓》的出版可谓一时之盛,甚至到了洛阳纸贵的地步,唱片店连货都进不到,各种不吝溢美之词的评论文章漫天飞。而华纳公司更是在宣传中说:《阿姐鼓》是继德彪西《牧神午后》后,又一部划时代的作品。让人感叹商业宣传为了利益,不惜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或许,在90年代这股发烧热中,最值得我个人记忆的,是我给上海东方广播电台制作的“环球Hi -FI”音乐节目。这是有关我个人的回忆。“环球Hi-Fi”音乐节目最初的构想一是因为当时“发烧友”对“发烧CD”和“发烧音响”的强烈兴趣,二是受北京一档以“发烧”为主的专题音乐节目“发烧门诊部”的影响。“环球Hi-Fi”的名称是作曲家刘星所起。总的来说,北京的“发烧门诊部”偏重于硬件(音响方面),而我们则侧重于软件(唱片),这是因为在“软件”方面我们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帮人本身就是搞音乐出身的。在我们的节目播出后,形成了北京和上海的两大“发烧”板块,在当时也是一件颇时髦的事情。“环球Hi-Fi”于1995年初开始在上海的东方电台播出。我们自己配置了录音设备。24轨的调音台、雅马哈监听音响、两台专供录音用的ADAT、压缩机、功放、CD机、话筒等等,开始了我们小作坊的运作。当时和电台签好合约,采编播都有我们来,电台只要播放就行。这档“环球HI-FI”不但在上海播,还先后在宁波、南京、山东、沈阳等地开播。在外地的反响如何我们并不知道,不过在当时有一个山东的“发烧友”给我们节目组来过一封信,并询问他出差的时候是否可以来看看我们制作节目。我回信告诉了他可以,也就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个多月,那位热心的“发烧友”果然来了,并送来了几包当地的特产灵芝,让我非常感动。“环球HI-FI”因为是一档偏重于古典音乐的节目,安排播放的时间很晚,在晚上11点,所以收听的人很多是大学生,这和我们本来的思路并不一致。说实话这档节目是有着商业目的的。由于我的嗜好,渐渐地节目有些偏重于音乐性了。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发烧友”,尤其反感人们用马勒的音乐来测试“爆棚”的效果,而“发烧”说穿了只是出于商业的需要。我们制作的“环球Hi-Fi”节目于1997年4月份开始停止。“发烧”的热情越来越淡漠了。人们一下子仿佛开始变得现实了,随后的景象已是开始令人伤心,上海那些著名的唱片行由于门庭冷落,相继关门大吉,渐渐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最后,想说说我熟悉并尊重的一个老人,作为对这个时代的纪念吧!老人已经去世,虽然我和老人并没有什么交往,只是熟悉,认识罢了。老人叫程博垕,是赫赫有名的国民党上将程潜的儿子。解放后随母亲、姐姐移居上海,相依为命,一生不曾结婚,酷爱音乐,据去过他家的朋友说,老人家里的唱片多达上万,可见他一生微薄的收入全都花在购买唱片中。老先生为人外冷内热,常年一身蓝布大褂,穿解放鞋,走在大街上,像个不修边幅的工厂退休质检员。老人退休后,在上海中图唱片店销售唱片,其博学的才识,是当年上海发烧圈中无人不知的名人。我一个同事,有一次进货看到日本现代作曲家武满彻的唱片,因为不太熟悉,打个电话请教老人。同事不过随便问问,没想到,过了一小时后,老人蹒跚着脚步,查好武满彻的资料,亲自送到公司,让同事感慨万千。老人其实非常孤独,他的身世,让我莫名地想起余怀《板桥杂记》中的记载。明朝开国元勋徐达的后代徐青君,沦落到代人受杖维持生计的地步。老人从不说自己的事情,默默地承受着无常的命运。记得几年前,一个朋友和我说过,有一次老人约朋友去他家,对朋友说,家里的唱片,你看着喜欢就拿去吧!我没有多少日子了!朋友听后,一阵悲凉。一个时代总是要过去的,想起程老先生,或许也是联想到我自己。想想自己也逐渐和这个时代脱节,这大概就是一代人的宿命吧。往事如风,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本文选自《九十年代回忆录》,向度文化出品/团结出版社,2016年12月出版)【作者简介】欧南,原名钱剑平,1966年生于上海,中学毕业后进入吴泾热电厂当工人,1988年辞职。后从事过采购员、音乐编辑、电台节目制作人、饭店掌柜等多种职业。2008年开始彻底告别一切职业,居家看书,听音乐。担任《歌剧》杂志专栏主笔。出版过《歌剧经典》,音乐随笔集《最后的夜曲》。
都是些死鱼烂虾的故事。 吳承瑛也是发消友?:o 小白 发表于 2023-11-12 11:59
都是些死鱼烂虾的故事。
死鱼烂虾?不说其他,文中那个程博垕先生你敢说是死鱼还是烂虾?要么是我语文没学好,“都是些死鱼烂虾的故事”以我理解就是“都是些垃圾人的故事”。呵呵!呵呵!!! wkd15jordan 发表于 2023-11-13 09:48
死鱼烂虾?不说其他,文中那个程博垕先生你敢说是死鱼还是烂虾?要么是我语文没学好,“都是些死鱼烂虾的 ...
我的意思是,都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了。上一代的事情了。 小白领 发表于 2023-11-12 14:43
吳承瑛也是发消友?
有钱有闲,不能吗? oddo 发表于 2023-11-13 15:45
有钱有闲,不能吗?
比脚意外啊。 小白 发表于 2023-11-12 11:59
都是些死鱼烂虾的故事。
看其他帖子也是爱好音乐的发烧友,说出这种话挺让人惊讶和无语的...... yxkw 发表于 2023-11-13 20:37
看其他帖子也是爱好音乐的发烧友,说出这种话挺让人惊讶和无语的......
就是“陈年烂谷子”的意思。 小白 发表于 2023-11-13 11:23
我的意思是,都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了。上一代的事情了。
直接这么说话,误解就会少一些 wwwping2011 发表于 2023-11-14 00:04
直接这么说话,误解就会少一些
换个文绉绉的说法——恍若隔世。 多次在延安中路的中图碰到过 程老先生 受教良多 《一意孤行》,是我接触最早的发烧碟,现在还留着。老关,听说卖掉品牌移民了。现在家电论坛还有一篇关于他得意之作2a3单端胆机的帖子,争论不休。 刘星的《一意孤行》《湖》都不错 最早接触到的“发烧天碟”是肯尼G的那张Live,当年火得不得了。还有蓝雨衣,在中图买到的时候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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