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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與理性的完美平衡--LeopoldGodowsky(转帖)
Leopold Godowsky
1870年出生在立陶宛維爾拿附近的索什利,1938年在美國紐約逝世。戈多夫斯基以半自修的方法學習鋼琴,九歲在維爾拿第一次公開演出,按著又到俄國、波蘭、德國巡演,1884年進入柏林高等音樂學校,同年開始在美國發展職業演奏事業,1886年到1890年間在倫敦與巴黎居住,1890年到1900年在美國巡迴演出並在紐約、費城與芝加哥教學,同時期歸化為美國公民。戈多夫斯基首度在柏林登台是在1900年,1909年接任布梭尼的職位成為維也納音樂學校鋼琴高級班總監。1914年在美國定居後,戈多夫斯基演奏之餘也致力於教學、作曲及改編工作,不過他的鋼琴演奏生涯卻在1930年於倫敦錄製蕭邦第四號詼諧曲時,發現手指麻痺而意外結束,技巧、理性與直覺問的完美平衡是戈多夫斯基的鋼琴藝術最無與倫比之處。
技巧與理性的完美平衡
戈多夫斯基早年的學生,後來成為美國著名樂評人的里伯林 (LeonardLiebling)記得有一回多位重量級鋼琴家與戈多夫斯基圍坐在鋼琴旁,這些人談論起機械構造及音樂詮釋的問題。「在場的有列文涅、羅森塔爾、霍夫晏、加布里洛維奇、霍洛維茲、帕赫曼、漢伯格、包爾、拉赫曼尼諾夫、帕德雷夫斯基等人,所有人都承認戈多夫斯甚藝術的優越性與獨特性,他們把戈多夫斯基視為改革家、學者、先知,甚至你要說把他當佛祖也可以。」包爾不落人後,他簡單地表示:「(多夫斯基)疑是我們當中最偉大。」戈多夫斯基的朋友霍夫曼則在與戈多夫斯基相處一晚後告訴當時還很年輕的查辛(AbramChasins):「別忘記今晚你所聽到的一切,不要忘記你聽到的聲音。這世上再也不曾有這樣的音樂。」
對於曾經在戈多夫斯基家中聽到他演奏的人來說,這是非常典型的反應。坐下來的同時,他們會產生是在聆聽錄音的錯覺:戈多夫斯基是當時前後三十年裡最優秀的鋼琴家之一,也是全世界享譽極高、廣受歡迎的藝術家,他和霍夫曼、羅森塔爾、列文涅、拉赫曼尼諾夫代表了鋼琴界的精英,也為所謂的「鋼琴黃金時期」寫下定義。至少樂評人荀白克(Harold C.Schonberg)曾經力陳「各自獨立的雙手、平均的十指、克服複音的能耐再用最適合鋼琴的手法加以修飾,(戈多夫斯基)在鋼琴史上是獨一無二的」。這樣的讚美之詞讓人有一聽這鋼琴演奏完美典範錄音的好奇心。 不過,可惜啊!戈多夫斯基的錄音無法完全窺見他的音樂天賦及證實這些讚美話語的真實性、除了戈多夫斯基的錄音數量極少(雖然有些曲目已經能證實以上的描述),真正能表現戈多夫斯基音樂風格的錄音也不多。戈多夫斯基不像上述的同行如:羅森塔爾、列文涅留下火花四射、令人摒氣凝神的《維也納狂歡節》與舒爾茲—艾弗勒《美麗的藍色多瑙河》錄音(如果沒有意外,這兩張錄音已經可以列名鋼琴史上的「傳奇」),他沒有錄製協奏曲,而今人惋惜的是,也幾乎沒有留下自己的作品錄音。霍夫曼對查辛總結時談到:「大眾沒能在戈多夫斯基還能演奏的時候聽到他的演出,這是多麼悲慘。」理由呢?傑出鋼琴家與作曲家查辛注意到,「戈多夫斯基在舞台上無法精準表現出自己的觀點與技術,他的戲劇性、音樂色彩全都留在家裡」。戈多天斯基的住所就像鋼琴家的神殿,而一些才華少於戈多夫斯基的鋼琴家卻留下更動人心弦、更令人印象深刻的錄音。
事實上,戈多夫斯基屬於不常走進錄音室的鋼琴家,而他的音樂也不適合錄音。在晚年的書信中,戈多夫斯基曾經提到「別用錄音來論斷我!」(他還在這些字底下畫線以特別強調這句話)「我所有鋼琴錄音都在非常原始的情況下錄製,左手的聲音老是比右手大,而當雙手比較靠近的時候,踏板的使用就會過或不及。」(在探索更好的演奏效果過程中,戈多天斯基花了好幾個小時來測試手指按鍵的輕重並特別調整技巧以期符合錄音器材所能接受的標準)「演奏的時候總是擔心一些微不足道的瑕疵會被放大。只要在演奏的時候想到上述事情,任何優秀鋼琴家都會更加恐慌。這是可怕的折 磨,對於愈敏感的藝術家來說更是可怕。1930年春天,我的健康因神經麻痺而受損,有誰能體會這種感覺!」 不過,戈多斯基還是錄製超過兩百張的唱片及紙捲。他於1907年首度在紙捲上錄音,最後的紙捲錄音則是在二○年代中期;第一次唱片錄音是1913年為美國哥倫比亞唱片錄製(接下來的三年裡,他為哥倫比亞唱片錄製三十二首小曲。這些錄音是當時戈多斯基的代表作,但是沒有收在這套唱片裡)。
從1920年到1926年,戈多斯基只為Brunswick這個廠牌錄音,錄了近八十首作品,其中部份在1925年8月錄製的曲目因電氣錄音技術出現而重複錄製。這些曲目包括蕭邦、李斯特、德布西、夏米納德、李亞道夫、魯賓斯坦、麥克杜威及少量戈多夫斯基自己的作品,包括戈多夫斯基在1926年完成,兩首(全部共十二首)改編自舒伯特歌曲的鋼琴曲。〈早安〉(改編自《美麗的磨坊少女》)在1926年9月11日錄音,也就是作品完成後的三個星;另一首〈晚安〉(改編自《冬之旅》),是戈多夫斯基最好的錄音之一。再也沒有鋼琴家能彈出如戈多夫斯基般透明精緻的音色與音樂中潛藏的悲觀主義,或許戈多夫斯基在紐約公寓裡對「女友」(同僚們都知道他的痴情)的思念都融入音樂裡。戈多夫斯基為什麼沒有多為Brunswick錄製自己的作品,至今仍是個謎,因為他在這段時間為Brrnswick錄了不少沒有價值的作品,如:雷恩(Eastwood Lane)的《廢物射手》或查克威爾(CamilleZeckwer)《在船上》。
雖然樂曲經過簡略,甚至曲末如暴風雨般的急板雙八度音也縮短,李斯特改編自威爾第作品的《弄臣改編曲》(戈多夫斯基一共錄過三次,這裡收錄最後一次)仍屬重量級錄音。一開始裝飾奏的音色就很有吸引力,主題輕巧再現時,有誰能彈出細緻而又冷靜自若的音樂?聽聽戈多夫斯改編甚多的主題第二小節,以及第五小節重新改編過的和聲,還有第七小節增加左手部份的樂段,戈多夫斯基的演出極為高尚優雅而且精緻。 戈多夫斯基在1928年到1930年間與英國哥倫比亞唱片公司簽下第三與第四張唱片合約,當時留下的錄音都收錄在這張專輯裡。第三張專輯的計畫是蕭邦夜曲系列,不過,這次錄音的過程顯然並不愉快,因為總計錄下七十多次後,最後竟然只發行其中十二首。樂評人紐曼(Ernest Newman)評論這次的錄音品質乾得像沙一樣(幸好這裡有經過處理修飾),但是它的貢獻在於能在戈多夫斯基的演奏中,找到大部份都只能見諸字面的戈多夫斯基式教育方法。 葛利格敘事曲(挪威民謠主題十四段變奏)有另一層意義。依據布萊恩.克利姆普(Bryan Crimp)的說法,「這是早年電氣錄音時期最出色的鋼琴錄音之一」。戈多夫斯基在1907年8月向柏林的聽眾介紹葛利格,當時這位挪威作曲家才逝世五個月。葛利格曾經建議戈多夫斯基應該如何詮釋這首敘事曲,他要求戈多夫斯基試試錄製這首作品的可能性。很快地,戈多夫斯基在紙卷上錄下這樂曲;二十二年後又在哥倫比亞唱片錄音,可說是在葛利格祝福下完成的錄音,這次的錄音相當具有說服力。
經過這次讓人精疲力竭的錄音(1929年5月27日),戈多夫斯基再度走進倫敦的錄音室,這次的曲目是舒曼 《狂歡節》,而戈多夫斯基的朋友拉赫曼尼諾夫才於幾個月前為RCA錄下這首作品。在哥倫比亞唱片新近聘請的顧問巴滕(JoeBatten)監督下,這首作品的六個部份在兩天內錄製完成。麥克風擺放位置是這張唱片爭議的焦點,因為唱片前四面的收音比較清晰、細節清楚;而第二天錄製的後兩面殘響過大,因此琴音較不清晰。後來這間錄音室已經被廢棄不用。 貝多芬《告別》奏鳴曲是兩天後在倫敦另一個錄音室「小法國」(PettyFrance)完成(蕭邦夜曲也是在同一地點錄音)這次的錄音成功捕捉到鋼琴的聲音,也是品味與高雅的典範。這是完全客觀、不加雜個人主觀意見的貝多芬,也是現今許多詮釋方法的先驅。 1330年4月,戈多夫斯基又再度赴倫敦錄音,這次的地點是西敏寺中央廳,曲目預定有蕭邦四首詼諧曲(不過這次只錄了前三首)與第二號鋼琴奏鳴曲,還有四首戈多夫斯基改編自舒伯特歌曲的作品,分別是《去那裡?》、《野玫瑰》、《鱒魚》與《流浪》。同年六月,戈多夫斯基再度回到倫敦錄下蕭邦第四號詼諧曲與練習曲全集。錄完詼諧曲後,戈多夫斯基發現手指麻痺而被迫離開音樂會舞台,他再也沒有在公開場合中演出。 最後這段期間的錄音只有蕭邦第二號鋼琴奏鳴曲曾經發行,而在一次野蠻的行動中,詼諧曲與戈多夫斯基改編的舒伯特歌曲母帶都在哥倫比亞與HMV合併的時候被破壞。長久以來,戈多夫斯基詮釋奏鳴曲的概念都被低估忽視(拉赫曼尼諾夫引起爭議的樂章錄音只比戈多夫斯基早錄兩個月,但是對於讓哥倫比亞公司提升對自己產品的信心並無幫助)。它不只保存戈多夫斯基最好的演奏,也比其他錄音更逼真的保留下戈多夫斯基的音色變化與處理手法。不尋常的是,戈多夫斯基在第一樂章的表現有超乎平常的溫暖與激情,和及樂章形成對比;最後急板樂章的感覺有如鬼魅般的朦朧。 母帶已經不存在,你在這裡聽到的第四號詼諧曲是經由醋酸鹽轉錄自測試片取得。聲音效果並不迷人,但是想像一會兒當年錄製情形後,演出部份已經足以撼動鐵石心腸。或許這個錄音過程是第一次被提及,但這套唱片呈現的是歷史上最傑出鋼琴家之一的丰采,儘管這是他最後彈出的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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