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 大师身后事

melt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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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一个网页上看到的文章，写得很不错。贴在下面的是其中一段。全文在http://www.my-hiend.idv.tw/artical/2003/20030906b/pong.htm

大師身後事


「名滿天下，謗亦隨之」，可能是許多名人所感到痛苦的。很少聽說那一位偉大人物祇見有贊譽而無指責，所以，人要出名就要不怕被指責，而自甘澹泊名利者當然可以少挨些罵。

雖然卡拉揚(Herbert von Karajan)並不是我心目中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指揮家（如果他是最偉大，那麼福特萬格勒Wilhelm Furtwangler，克倫培勒Otto Klempeler怎麼辦？）但我總覺得他也並不太壞，至少沒有一些樂評人所寫的那麼壞。可是不知為甚麼，這幾年他老人家的令名似乎多少受到一些打擊，不管國內的樂評人也好，國外的樂評人也好，都和他有點兒過意不去，尤其國內那些人云亦云的樂評人更是旦旦而伐之，一逮到機會就要修理卡拉揚一番，好像不這麼做就有甚麼不對似的。或者說，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就會被當作沒水準，而祇要罵幾句卡拉揚，一些外行人可能就會對你肅然起敬，覺得你在音樂方面很有見解，弄到後來，連喜歡卡拉揚的人也不敢說話了，深怕一說出來就會被人家笑沒水準。我想，卡拉揚如果地下有知也會覺得有點兒難過罷！

根據一般說法，卡拉揚在一九八○年以後的演奏有點兒走火入魔，所謂走火入魔是說他晚年的指揮專門注重音響效果而忽略了音樂的本質（或者說音樂的精神），更嚴重的說法是，祇有華麗的外表，而缺乏實質的內涵。這些說法當然不能說不對，我們所聽到的卡拉揚晚年錄音確實有這些現象，但如果這樣就否定卡拉揚的一生，恐怕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點。事實上，卡拉揚對二十世紀古典音樂的貢獻，我個人認為不能用這麼簡單的邏輯來加以推翻。任何一個稍有思想能力的人都知道，找一個高強的對手，打倒他，用以表示自己的武功高強，是一種既快又方便的手段。但事實是否如此，祇有天知道。而台灣這幾年來的樂評家們，就是用這種心態來對待卡拉揚，因為他老人家的名氣實在太大，打倒他好像就可以顯得自己了不起似的。再加上一些國外樂評雜誌的偶有評騭，卡拉揚祇好自認倒楣。

但不容否認的是，二十世紀的指揮家很少有人像卡拉揚這樣人盡皆知，也很少有人像他創造如此高的利潤，他的演出和版稅所得幾乎無人可比，用句通俗的話來說，卡拉揚真是名利雙收了。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說創造高利潤的指揮家就有甚麼了不起，而是說藉由古典音樂這個玩意兒，居然可以有這麼高的收入，最基本的是必須擁有廣大聽眾。像古典音樂這種老骨董，如果不是因為有良好的媒介，很可能會失掉更多的聽眾，從這一點來看，卡拉揚因為商業利益的緣故，無形中對古典音樂也具有莫大的推動之功。事實上，不論西方或東方，古典音樂在二十世紀的沒落有目共睹，但因為有卡拉揚這樣的人物，使得古典音樂稍稍起死回生，雖然這並非他一個人的功勞，但其影響力仍不可忽視。

弄音樂的人常常有一種怪癖，總認為流行的東西就不好的，所以卡拉揚不如克倫培勒(Otto Klempeler)，魯賓斯坦(Artur Rubinstein)不如霍洛維茲(Vladimir Horowitz)，殊不知古典音樂在早期其實就是當時的流行音樂，那有甚麼高貴神祕可言？那是因為古典音樂今天成為老骨董了，大家才物以稀為貴起來。如果我們熟讀莫差爾特的生平，當然知道當時他是如何以演奏維生，又是如何拼命作曲，好換得一家溫飽。而老莫差爾特根本就將他的兒子當搖錢樹，像一個江湖賣藝的牽著兩隻猴子（小莫差爾特和他的姊姊），東南西北到處跑。但因為小莫差爾特的天才，能夠在旅行當中，汲取各地的旋律和音樂曲式為作曲之泉源，所以今天我們聆聽莫差爾特的作品，就好像跟著他遊遍當時的整個歐陸，加上莫差爾特對音樂的敏銳性，使得他的作品充滿旋律之美，甚至有人認為西方音樂的兩大支柱，一個是巴赫的結構性，一個是莫差爾特的旋律，貝多芬則是生命的奮鬥，哲學的意義大於音樂的價值。而巴赫留存到今的《平均律》，在寫作的時候，其實是為了給他的孩子們做練習之用，也不是甚麼大了不起的曲子，但是經過時間的洗禮之後，成為古典音樂的瑰寶。
雖然卡拉揚因為他的商業性而受指責，但他其實並不缺少音樂性，他所率領的柏林愛樂是全世界最好的樂團，他指揮的理查‧史特勞斯管弦樂作品仍是最華麗的，而理查‧史特勞斯的作品本來即屬富麗堂皇的曲式，由注重音響效果的卡拉揚指揮正是相得益彰。

樂評家們指責最多的可能是卡拉揚的貝多芬交響曲，我也承認他晚年的最後一次錄音確實是有音響而無音樂，外表的形式做得很漂亮，實質的內涵稍有欠缺，但他在一九六三年錄音的版本仍值得一聽。一九四○年代末期，卡拉揚指揮愛樂交響樂團為李帕第(Dinu Lipatti)伴奏舒曼《Ａ小調鋼琴協奏曲》和莫差爾特《鋼琴協奏曲第二十一號》，迄今仍被愛樂者視為最佳版本之一。一九五○年代中期，他為季雪金(Walter Gieseking)伴奏莫差爾特《鋼琴協奏曲第二十三、二十四號》，其優雅的氣質使人著迷，而季雪金的彈奏也體圓用神，為莫差爾特的作品更添一經典錄音。

歌劇是最需要音響效果的，所以卡拉揚的指揮就更如魚得水了，他指揮的歌劇是有許多愛樂人必聽的版本，其《波西米亞人》、《玫瑰騎士》和《蝴蝶夫人》三部歌劇是錄音史上的瑰寶，在二十世紀恐怕無人可以超越。我想，喜愛歌劇的人如果不聽卡拉揚指揮的錄音，可能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也許卡拉揚晚年的指揮真的有點兒走火入魔，但也不必一竿子統統打死，畢竟他仍為我們留下了無比珍貴的錄音，特別是一些足為典範的作品，而他在協奏曲方面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除了少數的幾張錄音稍稍有點太過強調曲子的戲劇性之外，卡拉揚指揮的協奏曲作品泰半具有一定的水準，諸如貝多芬、莫差爾特、德弗札克等人的協奏曲作品，他都留下了足為典範的錄音。

當然，卡拉揚晚年的指揮是有點太華麗了些，但有些音樂也不是一定要強調其精神面，貝多芬的作品固有其內涵與精神必須表現出來，理查‧史特勞斯亦有其恢宏特色，至於普契尼更是非華麗不可，這方面就是卡拉揚最拿手的了。而在他領導下的柏林愛樂，迄今仍是二十世紀全球最好的樂團，我想，卡拉揚對古典音樂的貢獻仍是偉大的罷！

大師已死，卻為古典音樂留下了許多珍貴的遺產，在人云亦云的樂評家們之外，我們似乎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卡拉揚，至少許多人在開始聽古典音樂的時候，卡拉揚是很好的入門，說一句比較浮淺的話，在卡拉揚的音樂世界裡，大概沒有甚麼難聽的東西，對初初接觸古典音樂的人而言，可以很容易就進入音樂的世界，而無須在門外徘徊復徘徊，就這一點來說，卡拉揚的貢獻是不容抹煞的。

医学生

karajan的成就无人可以否认，至于喜不喜欢是风格上的问题

老唱片

真是写得很不错！
论坛上，或媒体中，写的很不错的东西并不少见。

我也看过一个点评老卡的文章，也是写的很不错。有二个观点我赞成：
第一、夸大了指挥的作用
第二、夸大了自己的作用

乐团有各种类型，其中像维也纳爱乐这样真正具有国际一流实力的乐团，适应能力很强，什么指挥都可以有出色表现。英国和美国的那些一流乐团，据说就无法达到这样的水平。

指挥更大的作用，不是在演出中的表现，而是训练中体现的能耐。老卡张眼睛与闭眼睛，对维也纳爱乐这类型的乐团都是一样的，意义不大；但对很多乐团意义不可小视。

老卡当然不是幼稚园的水平，决不能理解为可亲可爱。柏林爱乐要和维也纳爱乐争夺第一，需要老卡，老卡也需要柏林爱乐。柏林爱乐成就了老卡的错误，老卡也成就了柏林爱乐的辉煌：金钱和名誉

《弦裂》是老卡时代柏林爱乐首席的回忆，其中坦言老卡晚年与乐团对立和决裂，大家都当心离开老卡来自各方面的危机，但事实并未如大家和老卡自己认为的那样。事实是大家更需要的是柏林爱乐，不是某一个人！

大饼

老卡一生近900种录音，真正好的并非多数，也并不是像他传记作者说的都是“终极”录音，我原来极端崇拜老卡，lp以他为多，后来听他的李斯特匈牙利狂想曲，和多拉第（水星版）相比，怎么没有激情?再后来，听德沃夏克的新世界，虽然名气大，与多赫南依版比较，真是不够激情和流畅。
老卡多数东西都在一个相当高的水平上，但具体作品看和谁比了

祗园主人

我那时侯对老卡崇拜的不得了，但是现在手上好多曲目，老卡的却都不是我的首选。小小业余爱好者不敢妄评卡大师的指挥技术，只是我实在很难欣赏他的风格，特别是80年代以后的唱片。

指挥是否都喜欢夸大自己对乐团的作用？富特和切利都极为重视指挥的关键作用。富特语录：“小村庄的乐队在某些指挥手下演奏的像是维也纳爱乐乐团，而维也纳爱乐乐团在另一些指挥手下却演奏的像是村庄乐团。”至于老卡，不少人都说老卡主政时别人指挥柏林爱乐，出来的都是“卡味儿”。过去看一部电视剧，里面的指挥对侦探说道“所谓指挥的工作是在演出之前。”那么在演出时，指挥的工作是否只在于对乐团的控制？那么富特的激情是在排练时就已安排下的，还是现场突然的爆发呢？

老唱片

接着谈一点我的看法。
老江以前在上海，喜欢去指挥上海乐团。后来我碰到了乐团指挥曹鹏，问他怎么回事。他笑笑说，其实很多乐曲可以不要指挥的。

“小村庄的乐队在某些指挥手下演奏的像是维也纳爱乐乐团，而维也纳爱乐乐团在另一些指挥手下却演奏的像是村庄乐团”？ 如果富特文格勒真是这么说的，可以肯定他是100%夸大了指挥的作用。日本人那么追捧柏林爱乐，但到现在还认为维也纳爱乐才是世界第一乐团；相反，我们很多同胞却觉得第一的交椅应该是柏林爱乐。这也提出一个问题，维也纳爱乐有那么容易造就吗？别人不好说，就中国国内的几大乐团，那个指挥可以立马让他们变为维也纳爱乐！

指挥的作用，肯定是有，但也肯定没有那么重大，似乎一步不可离开的样子。越是好乐团，真正演出中，指挥的作用越是不大。指挥作用主要还是演出之前乐团基本发声训练，排练曲目，发现问题和协调处理问题等等；真正演出的时候，已经无所谓指挥不指挥，当然无所谓有些指挥高兴即兴发挥多少了。所以，乐团的曲目排练好以后，老江也好，小江也罢，一般节奏变化不大的曲目，谁来指挥都不是大问题。

关于柏林爱乐指挥也说二句。
指挥是否忠实乐谱，历来都有分歧。对富特文格勒指挥的认同与分歧也在这里。据说当代爱乐人形成追求富特文格勒的疯狂热，是被巴伦波依姆等一帮子点燃的？不管怎么说，柏林爱乐的出人头地，真正是因为他的那种临场即兴多变的风格开始的，这种变革经常带来意外的惊喜。如他们开创了特有的厚重之声。

富特文格勒取代瓦尔特入主柏林爱乐，尽管有各种不同说法，但可以看出乐团对变革的考虑，是个很重要的因素。从选择富特文格勒、选择卡拉扬、选择阿巴多，最后到选择拉特尔，一条追求变革的线索很清晰。从这个意义上说，瓦尔特、切利和巴伦波依姆等人的落败都是必然的。

巴伦波依姆一杆人，过去是感情澎湃出名，但他现在的音乐追求不同。从郎朗介绍的情况看，趋向理性，演奏钢琴忌讳线条起伏。这种变化，当然使得他在与拉特尔角逐柏林爱乐指挥职务时候处于不利。有人批评柏林爱乐变革变为了一个美国乐团，也有人说几乎成了一个室内乐团…..这些批评都说明一点，柏林爱乐一直在变革。当我们联系柏林爱乐乐团一贯的做派看，他已经没了市场的热点，因此他的失利是个必然。

老唱片

杰捷耶夫率基洛夫乐团访华时候，老江亲自到大会堂观看，在接见他们的时候曾经问，中国的乐团是几流水平？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夸奖说乐团很年轻，乐手的技巧和基本功很好，成长会很快的。

如果指挥的作用真有那么大，他岂不可以对老江说，我来指挥，中国爱乐和国交可以变为俄罗斯不是最好也是第二的乐团？同样道理，余隆或者是谁去指挥基洛夫，乐团立即变为中国爱乐的水平？

UNnamed

我也常常在想:"一切尽在指挥掌握吗?"

祗园主人

最初由 老唱片 发表
[B]老江以前在上海，喜欢去指挥上海乐团。后来我碰到了乐团指挥曹鹏，问他怎么回事。他笑笑说，其实很多乐曲可以不要指挥的。[/B]

这就是为什么舟舟也可以指挥的原因了。

现在音乐学院都有指挥专业，而过去的指挥是从作曲者、小提琴手兼任的，比如吕利、门德尔松、马勒、富特、伯恩斯坦等等，他们作曲或者精通某样乐器，记得某人说过一个指挥具有敏锐听力的同时还一定要专擅某样乐器才算合格。实际上专业指挥（不作曲的指挥）差不多到20世纪初才最终出现，这种演变是指挥历史上的重要变革，同时也反映了音乐变革的作用力。现代指挥风格的演变倒是由于对音乐理解的变化造成的。

大饼

爱乐创刊号上面一篇文章，奥伊斯特拉赫曾经讲个故事，大意说有个自以为是的指挥去指挥一个优秀的乐团，当然他指挥的乱七八糟，但是乐团极为优秀，不按他指挥照样演奏的很棒，可这位指挥老兄竟然十分不满意，对乐团横加指责，于是乐团首席忍无可忍，说您要再指责我们，我们可就真按您的指挥演奏啦……

大饼

最初由 老唱片 发表
[B]杰捷耶夫率基洛夫乐团访华时候，老江亲自到大会堂观看，在接见他们的时候曾经问，中国的乐团是几流水平？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夸奖说乐团很年轻，乐手的技巧和基本功很好，成长会很快的。

如果指挥的作用真有那么... [/B]

指挥的作用，一是训练乐团，二是指挥现场演出，斯特恩在回忆中对79年的中央乐团和指挥的评价是“机械……，按照老派的方法演奏”，当然表面还都是给予“鼓励”的

head-fi

我对卡拉杨的认识是：超群的控制欲，不光对乐队，音乐的线条的控制，甚至对DG的控制，穆特怎么声名却起，师徒的怎样的关系，他是控制人的高手，卡拉杨为什么巴赫的小编制制品很少，他控制什么。伯母，客来波才更优秀。

mmyxlt

对老唱片的讲法有点不同意见。指挥对于乐团的作用当然很大，只是不在于演出时，而在于演出前，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所以指挥与乐团之间的关系可以用磨合来形容。柏林爱乐以前习惯于福尔特文革勒的睁眼（眼神）指挥，换成卡拉扬的闭眼指挥后，有一段时间很不适应。“有什么样的指挥就有什么样的乐团”，或曰：“只有不好的指挥没有不好的乐团”，其实都是一个道理。为什么柏林乐团在变？因为指挥在变。舟舟那叫“指挥”？那是乐队在指挥他（他随着音乐动）！

大饼

艾申巴赫就是目光如炬，颇有简长老之神功，目光所及之处，乐团无不如传神喻一般，现场各位可有感受

F15

最初由 大饼 发表
[B]艾申巴赫就是目光如炬，颇有简长老之神功，目光所及之处，乐团无不如传神喻一般，现场各位可有感受 [/B]

看不到,可以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