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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18 08: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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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纳生平(下)
(Richard Wagner,1813-1883)
1853年瓦格纳写完了乐剧《尼伯龙根的指环》的剧词;1854年的5月就写成了《莱茵的黄金》(Das Rheingold)的音乐。次月,他又开始写《女武神》(Die Walkure),冬天把乐队谱配好,1856年总谱写竣。在这以前,在1857年的秋天,其实他已经开始写了一些《齐格弗里德》(Siegfried)的曲稿,到1857年的春天,《齐格弗里德》的第一幕全部与第二幕的大半部的总谱都写好了。这时他想到庞大的《尼伯龙根的指环》上演的困难,想到必须做剧烈的苦斗,不免胆寒,于是写到了《齐格弗里德》问他可否为旅巴京里奥· 德·亚内罗(Rio de Janeiro)的意大利歌剧班写一部歌剧,并说明特请他亲临指挥,一切条件都依他。结果,《特里斯坦》的写作,原来就是为意大利人在巴西演出的!
1857年的春天,《特里斯坦》的诗词已告完成,同年的冬天,其第一幕的总谱已经付梓。第二幕的完成在威尼斯,时为1859年3月2日;第三幕的完成在里昂,时为1859年8月。
最有趣的事是瓦格纳原来写《特里斯坦》时,因为他以为它比较容易上演,结果他发觉它比他的任何其他作品还要难于上演。1859年的9月他又来到了巴黎,他心里怀着一个奇异的希望,他想在那里找机会请德国的唱家们替他演出《特里斯坦》。因梅特妮希公主(Princess Metternich)的帮助,皇帝下令在皇家歌剧院上演《汤豪舍》,自1861年3月13日起,共演出三次。那种演出很难讲是在舞台上演的,还是在厅堂里演的,因为全屋的人喧哗的声音常常比台上的声音还大。有一群骑士俱乐部的会员,因反对剧中缺少舞踊,常常吹尖声的哨子捣乱,只要观众稍稍有喝彩的趋势,他们立刻就吹起哨子来,结果是唱者怕人听不见就拼命用力唱,瓦格纳的朋友也拼命地喝彩,而反对派又高声吹哨子,于是闹得一塌糊涂。但瓦格纳因与梅特妮希公主相处甚得,因她的帮助,他已得回到德国各地(但萨克森除外)的许可。放逐十三年,到了1862年的3月,他才得重归于他那生身之地,他那最初成功之地。
他现在第一个心愿就是想上演《特里斯坦》。但是在维也纳,经过五十七次的排演后,又把它放置在书架上了,认为它的上演是不可能的。
1863年,当他在维也纳附近一面写作《名歌手》的时候,他一面发表了《尼伯龙根的指环》的剧本,他希望得到德国王公大人们的补助与奖励,使他的《尼伯龙根的指环》能早日完成上演。但到了1864年,他与贫困的搏斗使他精疲力尽,而与大众舆论及批评界的论战也使他心灰意懒,遂决心放弃公众事业的活动,一心要到瑞士去度乡居的生活。恰在这穷途末路的时候,渴望已久的援助来临了。巴伐利亚(Bavaria)的国王路德维系二世(LudwigII)召他到慕尼黑去。1864年起瓦格纳就在慕尼黑住下了,翌年6月10日《特里斯坦》上演。1868年6月21日《名歌手》(1867年完成在慕尼黑)模范演出,冯·比罗担任指挥,里希特(Richter)领导合唱,而全剧细节无不由瓦格纳亲自指导。瓦格纳同时积极完成《尼伯龙根的指环》的未完部分;1869年完成《齐格弗里德》第三幕的乐器配合,1870年6月完成了《众神的黄昏》的引子及第一幕。
1870年8月25日他与李斯特的女儿、冯·比罗离异的妻子结了婚;他的第一次结婚的妻子是1866年1月25日死去的。1869年《莱茵的黄金》在慕尼黑宫廷剧场上演,翌年《女武神》也在同地上演。
为适当演出《尼伯龙根的指环》而建立的新式剧场,已决定建设在拜洛伊特(Bayreuth)城。1872年4月间瓦格纳就在拜洛伊特住下,1874 年11月《众神的黄昏》又经杀青,并开始在拜洛伊特排演。1875年的夏天在瓦格纳的总监督下,由李希特指挥,作《尼伯龙根的指环》的全部排演。孕育二十八载的巨构终于在1876年的8月13、14、16、17日,又20至24日,又27至30日演出。
1882年7月《帕西法尔》上演,那年的秋天,瓦格纳的身体虽然没有显出什么特别严重的病症,但已不甚健康,他移居威尼斯大运河河畔的温德拉敏宫邸(Palazzo Vandramini)。1883年2月13日逝世。
瓦格纳对于歌剧的改革,与一世纪以前格鲁克的见地颇相类似,其主旨即在否认歌者占有高于一切(特别是高于作曲者)的地位。因为歌者对于歌剧,原只是一个解释者,而不是创作者。经瓦格纳的彻底的改革以后,不仅歌剧的面目为之一新,而且他的影响所及,很多近代法国与意大利的歌剧作家公然袭用他的做法。最早受他的影响的一个例证就是威尔第德《爱伊达》。这一部作品当然不是瓦格纳式的作品,因为其中毫无运用主导动机的痕迹;但从他的管弦乐配合的丰富,宣叙调的伴奏的适合剧情,声乐部分的脱去华丽的装饰,不专门追求旋律的华美流畅,悦耳动听,而追求剧的效果的忠实表现等种种特征看来,显然这位最伟大的意大利歌剧作家是受了瓦格纳的影响的。威尔第的《爱伊达》之后,在意大利近代写实派(verismo):马斯卡尼、莱翁卡瓦落与普契尼等人的作品中,也正有着同样的情形。
瓦格纳的作品在构思上与处理上规模都极庞大,按它们的篇幅与剧情的深刻而论,简直可与莎士比亚的作品相埒。而且他的每部作品,无论居于音乐都各有齐显著的特征。
瓦格纳的理论认为歌剧舞台上所演的,不应只是根据一个故事的轮廓或一篇用诗写成的故事唱出一段一段的歌曲来,而应该是一部戏剧艺术的严肃的作品;其中的音乐,不论声乐与器乐,因该表现出一直不停的剧的发展。根据这种观念,他创用了一种有旋律意味的宣叙调,除非剧情进行到极紧要的关头(如《女武神》中爱情的高潮,神岩边的聚会、诀别、魔火等等场面,又如《齐格弗里德》中齐格弗里德与布仑希尔德相会的场面;又如《特里斯坦》中死别的场面),那种宣叙调才延引成为长的旋律。此外则在宣叙调的经纬之上差不多不断地有着旋律,这些旋律是简短而富有表现力的,是因巧妙运用主导动机而得的。对瓦格纳的作品缺乏研究的人,从他的宣叙调里就听不出旋律的意味来;但稍稍听惯之后,他就开始辨识出其中有些简短而且动人的句子,是代表着剧中人或支配这剧的发展的重要事力(如恨、爱、妒、仇等)的,亦即所谓主导动机。常有时为要表现复杂的境遇、势力、情感或行为,这些主导动机----简短动听的句子----就巧妙无比地交织在一起。也有时音乐部分代表一方面,而管弦乐队则代表另一方面。
瓦格纳因为要运用管弦乐去适应剧的展开的不断的变化,所以对于每一种乐器的特征与特性,也可以说每一种乐器的个性,有着极深刻的认识。他的乐队的组合与运用之所以能有力地、准确地表现出剧的每个不同的局面,亦正得力在这些地方。 他是大型管弦乐的创始者,这对歌剧艺术有重大改革。首先,他建议一个歌剧作曲家要参与剧本创作,作整部歌剧的总导演;其次,他强调预先确定的和弦是歌剧艺术的基础;第三,他作品中的内核就是连续旋律的发展,利用翻来复去的旋律产生柔顺悦耳的音乐效果,乐曲内部很少出现正常的终止式。瓦格纳探索和发展了前人对铜管乐器的研究,找到了铜管乐音响的合理基础,使萨克斯管与管风琴、小号、长号组合在一起,发出和谐的音响。他的许多作品有着威武骑士的色彩,充满了金属的辉煌。
当瓦格纳最初提出他的原则的时候,在那些认为歌伶高于一切的人们看来,在那些认为歌剧的演出,就是歌星站在灯光熠耀的地方,接连高唱几支曲调并可随时重复加唱的人们看来,简直是非常荒谬的。瓦格纳曾遭受过如何激烈的攻击反对,是不难想象的。瓦格纳的乐剧的演出需要好的歌唱家,但那歌唱家已没有压倒一切的实力;反之,它们自身不仅须委身于音乐之中,并且须委身于剧的动作之中。他们是演出的一份子----当然是最重要的一份子,但除他们以外,剧的本身、管弦乐、舞台上的画面也都是重要分子,所以异步瓦格纳的乐剧的精彩的演出,必须是面面俱到而雄辩有力的整体。必须从纯戏剧的观点看是表演得好,必须从纯声乐的观点看是唱得好,必须从纯管弦乐的观点看是解释得好,必须从纯舞台的观点看是演出得好;因为所有这一切的成分是互相关联的。当然,我们都知道瓦格纳是自己为自己的歌剧写作剧本的,由他的剧本上我们可以看出,他是对舞台认识极为深刻的一个很伟大的戏剧家。
起初瓦格纳的乐剧虽然遭受歌剧歌唱家们的反对,但等他们逐渐熟悉以后,他们的观感也随着改变了。他们渐渐发现瓦格纳剧中人的演唱需要智力与情感两者兼顾。优秀的歌剧歌唱家们对它渐渐感觉兴趣,因为他们的新的工作给了他们新的品质与新的满足。尤其是观众们也开始领悟到瓦格纳的乐剧的演出已不只是一种娱乐的事,而是一种激发深的感情且又诉之于理智的经验。
因为瓦格纳的天才太卓越了,所以他死去以后,一直没有人可以继承他的伟业。但他的影响力至今仍然很大,现代歌剧之能废弃无意义的声乐装饰,力求真实的剧的表现,管弦乐伴奏的丰富化,莫不是受瓦格纳影响的结果。此外,甚至歌剧演出的细节,如开演时剧场的灯光放黯,使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台上,也是瓦格纳所创的例。并且使人在演旧日的意大利歌剧时也都注意到舞台装置及布景等,也知道努力造成戏剧的效果----这是瓦格纳以前闻所未闻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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