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置身于楼下花园凉亭之中,赏浩瀚天际所勾勒的那一轮银月;闻园中四处飘散的那一缕花香;品瓷酌中所斟的那一味琼浆,如是这般该是个极美的圆月中秋。只道天公不做美,淅淅沥沥地下着秋雨,纵使满月的光辉亦无法穿透这厚重的云层。忆往昔,诗仙斟酌赋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现如今,唯吾怅然买醉,扶爵望青天,只影独品醴。
记得数年前,音乐区版主杨梅头先生曾主持征文活动,题目为我所铭记的五首歌。当年阅历尚浅的自己,有点胆战心惊,如果时至今日,我想我应该能夺得那张无字银圈罢。
如果没有这一曲,因为封面极其漂亮才为我所知;如果没有这一曲,为了凑成一套才为我所购;如果没有这一曲,只能静静地在书柜中为我所藏,很久很久。正因为这一曲的存在,她的轨迹才发生了变化,成为我最常带出的那张试音碟。
这是第一张,在我没有看过正片就直接购买的原声碟,仅出于向谱曲者的致敬以及对第一季动画的敬仰和推崇。然而,在某次不小心听到此曲后,我陷入了深深地迷恋而又不可自拔,宛如欣赏到瑶池中翩翩起舞的九天仙女,又似品尝到五庄观后花园的人参果。或许仙游前再次听完此曲,黄泉路上亦不再留恋。
普通的碟我会买一张,权当放着和偶尔拿来听听;喜欢的碟我会买两张,一张自己常听,一张收藏;极有意义的碟我会买三张,一张布道、一张观赏、一张收藏;唯有此碟我买了4张,只因不愿拉下可能会被遗忘的那悠扬一曲。
女声的轻吟拉开了此曲的序幕,很轻、很柔,彷佛扑面而来的清风,又如迎面袭来的薄纱。每次女声的退去,都似渐渐消散般,让吟唱一点一滴地剥离了我的耳道。一唱未尽,一和又来,那宁静、悠远的弦乐也丝丝渗进了人声之中,与之相辅相成。叮叮咚咚的电声也不甘示弱地砸进了乐曲中,如同在流淌着的小溪中投入圆石,更似身着浴衣的豆蔻,一蹦一跳地用脚下的木屐敲打着地面,虽此起彼伏,却不显得突兀,更似水乳交融。淅淅沥沥的电声中,吟唱却消失地无影无踪,与伴其左右的弦乐编织着高潮。高潮来临之际,绽放出的那一缕吟唱,更似乎破开了我脑海中的封印,回到上一世所置身在的三生石边,望着边上流淌着忘川河,河上和服少女驾着一叶扁舟从我眼前荡过;闻着那娇艳欲滴的曼珠沙华所散发出的阵阵迷人的花香;独自在黄泉路上走着、走着,走上奈何桥,饮尽那最后一口孟婆汤。
随着奏完的最后一个音符,脑中那仿佛前世的回忆又被继续封印起来,直到我又往回拨到了这一曲《少女のうた》。
自斟自酌地倒完瓶中最后一杯玉液,我一饮而尽,弹出了唱机中的那张名为《地獄少女·二籠オリンジナルサウンドトラックII》的CD,放入盒中,重置于柜上……